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

哨响之后

电子记分牌猩红的数字在倒数——3，2，1。终场哨声像一把锋利的剪刀，猝然剪断了体育馆里绷了四十八分钟的弦。山呼海啸的声浪瞬间决堤，将场地中央叠罗汉般的球员们淹没。我关掉现场直播今日篮球赛的页面，屏幕暗下去的瞬间，屋里只剩下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。一场惊心动魄的逆转，隔着屏幕，我掌心竟也沁出了冰凉的汗。

然而，比胜负更长久地烙在我视觉记忆里的，却是终场前三十秒，一个无关紧要的镜头。客队一名替补中锋，在球队败局已定的时刻被替换上场。他高大得像一座沉默的塔，站在喧嚣的边缘。当本方后卫投出那记绝望的、弹框而出的三分时，所有人都凝固了，除了他。他几乎是本能地跃起，在两名对手的夹缝中，指尖勉强触到下落的球，将它点向队友的方向。动作笨拙，毫无美感，甚至有些滑稽。球最终还是被断了，时间走完。他落地，低头，默默走回替补席，甚至没人来得及与他击掌。

这个画面，比任何绝杀镜头都更猛烈地击中了我。胜负的狂欢与落寞属于明星，而那个无望却依然全力的起跳，属于每一个普通人。它无关计算，甚至无关荣耀，只关乎一种最朴素的职业本能——只要身在场上，只要时间未尽，就要向那个下坠的球，起跳一次。这或许才是体育最核心、也最动人的隐喻。我们的人生，有多少这样的“垃圾时间”？明知希望渺茫，结局已定，是颓然放弃，还是为自己那点近乎固执的本能与尊严，再拼力一跃？

关掉直播，余韵未消。我想，明早去球场，我也要试着，去触碰那个可能永远碰不到的“球”。不为赢得比赛，只为对得起自己，仍在场上。